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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温】空白旅行

 *架空科幻pa,ooc,小俩口吵架,梗有借鉴

*2021.9.11更新:覆盖《理性感情》本内的修正版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掉到那个地方去?你以前来十八世纪的时候从来不来伦敦这块地方,这次是有什么任务?我印象里你这几天似乎没有安排才对……“

棘刺被白发的女性拽到一旁的小巷,她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身上的那套衣服,现在这套漂亮的礼服已经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她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开始给他擦衣服。

“你上衣这种款式十年之后才会有,难得服装部出一次错,幸好看到你的是我,不然不管你要去见谁肯定会被笑话——”

棘刺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她的手停了下来,看他一直没作声,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这位女性对着他困惑的表情皱起眉头。接着她急匆匆地从小包里掏出一个手机,开始拨打一个号码。

棘刺更加迷惑了。十八世纪的英国哪来的移动电话?

“你好,是调查司吗?这里是编号07探员,”她对着电话说道,“麻烦帮我接一下后勤组负责送编号05探员出任务的人,我有话要和她说。

“可露希尔你把你今天送过来的人怎么了?他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什么,你把指令输错了?

“你输入了什么指令?记忆删除?我告诉你,你再撺掇松果和瑕光改造那台机子我就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凯尔希,让她知道了这件事你可不只是挂舰桥了。

“不用跟我解释为什么,赶紧给我想办法撤销,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满身灰尘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我前几天刚和他订婚你知道吗?

“别想把这件事混过去明白吗?要不是我看到他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说好的保密协议呢?可露希尔小姐请你多关注一下你的风评,不然你别想我给你带阿道夫先生的手工机械仪器。“

五分钟之后,她把电话挂断,转过头来看着棘刺,一脸还未消散的怒气和无奈。“现代时间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立刻带你回去,不会有大碍。现在,如果你需要更多解释——”

“我不相信你。”棘刺说。

她叹了口气,把手扶上太阳穴。

“又怎么了?”

“我不相信我的眼光这么差。”棘刺面无表情。

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点了点头,然后又抽出一张手帕垫在手里,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把他拖走。棘刺没反应过来被她拽了个趔趄,听到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没错,未来的你眼光的确很差,连带着我的眼光也一起变差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先给我回去把这身衣服换掉,不管怎么样我不允许我的未婚夫这样狼狈的走在伦敦的街头。”

棘刺思考了一下,他决定就算是被这位白发女士迁怒他也要搞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他斟酌着开口:“女士,请问你的名字是……”

“温蒂。”

她简短的回复了他的问题,而且看起来她更生气了一点。不过棘刺完全没有把这点放在心上,他接着问了下去:

“好的,温蒂女士,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蒂的靴子重重的磕在石砖地板上,她回过头,冷冷的注视着他:“你本来应该是一位处理时空事件的员工,然后在你和你的好、朋、友,”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打赌输了之后,不靠谱的工程部管理人让你帮她测试新机器,结果那台机器造成了你失忆的后果,然后被我发现,现在我正在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等待错误修正。明白了吗?”

“明白了。”其实他还有些事情没搞懂,但是潜意识里他觉得再问下去的话这位温蒂小姐可能就会把自己直接丢在伦敦街头不管了,求生欲最终使他闭上了嘴。

“那就先不要和我说话。”她又拖着他走路,虽然她看起来很生气,但是她倒是一直都没有松开他的手。

 

温蒂带着他回到了一座二层楼的小公寓里,黑着脸把他推到了一个房间里:“收拾好自己,你身上的那套衣服丢到洗衣篮里,衣柜里有符合你身材的服装,浴室就在旁边,我相信你还没丢失自己行动的能力。”

棘刺抓了抓头发,他慢悠悠的脱掉了外面的礼服,一边环视着这个小房间。这里是个收拾的很干净的单人寝室,壁炉里面有一些发红的木炭正在无声的燃烧,墙上的煤气壁灯隔着铁质灯罩闪烁着光芒。房间里的每一项东西都充满了中世纪的风格,仿佛从博物馆里拓印出来的一样。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之后他从衣柜找出几件衬衫,还好他还记得这些衣服该怎么穿。他推开门,听到了门口温蒂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你的朋友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不要紧吗?”

“没关系,他只是暂时失业无处可去,我会照顾他的。劳您费心了,阿道夫先生。”

“没事就好,愿上帝保佑所有人……给你这个,你之前和我购买的机械座钟,我这次还专门装饰了一些金箔上去,你看这些齿轮和轴承是不是更好看了?”

“不论看几次我都会感叹,阿道夫先生的手艺真的是非常精巧。”

温蒂将座钟放到一旁的桌上,又和老人聊了几句,道别之后关上了门,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的时候看到棘刺站在门口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她走上前,扣上了他扣错的扣子,把没有整理好的衣角又拽了出来重新整理。

“刚刚工程部给我打了电话,修正机器需要一段时间,在这几天内你就暂时待在这个据点里。可以出门,但是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们不能让这里的人发现太多的异常,不然可能会造成历史错误,这件事情非常严肃,知道了吗?”

棘刺看着温蒂有些发愣,她已经脱掉了之前罩在长裙外面的毛披风,而且她似乎不是很生气了,这就让她看起来小了一圈,反正棘刺刚刚才注意到温蒂比他低了不少。她戴上了短手套,红裙子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白色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轻轻滑落。

“听到了吗?认真一点!”温蒂有些不满的拽了一下他的衣领。

“……好的,我明白了。”

 

折腾了半天棘刺终于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红茶杯,适合的温度和柔和的红茶香气让他慢慢的放松下来。桌子旁边的座钟钟摆规律的晃荡着,齿轮相扣轮轴旋转发出细细的沙沙声,衬得四周一片安宁。

他对于之前的事情一概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大桥下的桥洞里,被一群露宿的流浪汉恶狠狠的赶了出来。虽然那些人没一个能打得过他的,但是在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一片混乱的桥洞之后,他无比疑惑的看着古老的砖墙建筑、麻木走过的纺织女工、慢悠悠向前的贵族马车——这些仿佛电影里才会存在的场景,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从哪里来,又来干什么。

他尝试回忆,却发现所有的记忆都被蒙上了一层雾一样模糊不清,明明应该对现在的情况有所掌控,这种感觉实在是很让人烦躁。不过他以惊人的冷静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再次确认起了自己被模糊的记忆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经过一番测试,他确认自己的记忆给身体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消失,在很多常识性的行动上也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头脑就像一张紊乱的信息网,所有的信息都变成了碎片,他知道这个地方是伦敦也知道一些相关历史背景,但是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棘刺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即使穿着沾满灰尘的礼服也不会影响他看起来冷酷的形象,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焦躁,他蹲坐在桥下甚至已经开始计划该怎么在工业时代的伦敦活下去。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什么人,但是他还是为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而感到抱歉。

然后温蒂找到了他。

当温蒂把他拽到一旁的小巷子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收紧了肌肉,但是紧接着他意识到他对面前的这个人完全没有戒备之心,虽然现在他对温蒂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他很明确的知道,这个人一定认识他,而且绝对可以信任。

之后她很生气的强行拖着他走的时候也是,他看上去似乎有点无奈,但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焦虑感已经消失了大半。

 

温蒂看他又开始捧着个茶杯开始发呆,不禁开始思考可露希尔的机器是不是还有削减智商的副作用,以及回去之后一定要把极境的那撮红毛揪掉,一定是他们两个又打了什么奇怪的赌所以才会去给可露希尔测试机器。众所周知在出成品之前绝对不能帮这位工程师的任何一个测试请求,不然出了什么问题后果自负。

她敲了敲桌子让对面的人回过神来:“刚刚忘说了一点,要是隔壁的邻居问起你来的话你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是报社的失业编辑,只能暂时在我这里落脚,最好不要给别人留下太多印象。”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温蒂拿起茶杯点了点头,“什么?”

“我是……你的未婚夫吗?”

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温蒂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茶杯掉在地上。她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才回答:“是的,按照现代时间算,在五天前我们刚订了婚,然后今天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很抱歉。”

“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错。”温蒂叹了口气,“反正你永远对你和极境到底打了什么赌一点概念都没有……可露希尔也完全是胡闹,不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永远不会重视起来。”

极境和可露希尔,这两个人应该是他认识的人,但是棘刺思考了一会还是遗憾的放弃了努力。

 

“总之,”温蒂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你还是快点找回记忆比较好,我可不想和陌生人一样的你就这么相处下去,还是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

棘刺张了张嘴,他感觉似乎温蒂还是有些生气,但是他说不上是哪一点的问题,于是他还是问了出来:“不好意思,是我哪里惹你发火了吗?”

温蒂皱了皱眉,她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那你就等找回了记忆再考虑吧。还有,左边那扇门是书房,右边是厨房,二楼是两间寝室,地下室的门在那边,我大部分时候在地下室,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我。”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就站了起来向地下室走去,棘刺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温蒂端起一座烛台,打开活板门走了下去,从走廊尽头旁边的一个小架子上取下一把黄铜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铁门。

棘刺本来以为他会看到黑漆漆的阴沉的地下室,结果被门里的光刺得闭了一下眼睛,数个明亮的灯管挂在天花板上,里面俨然一副正规科学研究室的摆设:试管仪器、生物样本、还有宽敞的实验平台和一排排贴着标签的金属柜子。他沉默了一会,决定出去洗茶具,还是不要问工业时代的伦敦壁炉里会不会烧无烟木炭了。

 

晚上的时候温蒂从实验室出来准备做晚餐,结果当她走出铁门的时候已经闻到了面包和浓汤的香气。棘刺一直在外面无所事事,于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他干脆进了厨房做饭。他发现自己的手艺说不上多好,不过至少是能养活自己的水平。

温蒂看到他正在搅拌汤,于是也走了进去自然的开始收拾东西:“我和你说过了脏盘子不要堆在一起,不过这回你至少记住了用完的刀具要重新放回去。”

“我下次会注意的。”棘刺下意识地回答。

“你每次都说下次会注意,结果还不是我给你收拾?”

话音刚落两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棘刺瞟了一眼柜台上的东西,这全部是他下意识摆放的,在他看来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在温蒂的眼中它们都是有意义的,都是有着过往的故事的。而且这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故事,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温蒂也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开始清洗他用过的盘子。一时间厨房只剩下了水流声、陶瓷碰撞的声音和炉火的轻微声响。之后吃饭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再说话,直到有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棘——刺——我对不起你!!”

温蒂没忍住用手扶额,另一只手已经准备关上门把来人赶出去了。极境慌忙卡住门一边还在不停的叭叭叭:“别别别温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啊都是我的锅,你别怪他啊,都是我一时脑抽提出的输了的人去测试机器,我们真没想到可露希尔的东西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声音小点!”温蒂捂住耳朵,还是把人放了进来,“为什么你家那位总是嫌弃你你还没有点数吗!”

极境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发现出大事了急火攻心……想来找你道歉的吗。”

棘刺依旧坐在餐桌边,看着那个人脱掉繁复的外套挂起来,然后就直接冲他来了。他围着棘刺绕圈圈,紧张的絮絮叨叨:“嘿兄弟你还好吧?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真的对不住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你之前还说了要给我分几天年假呢——”

“你是谁我的确不记得了,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分给你年假。”

极境高兴的一拍手:“这不是没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你先给我洗手!”温蒂在他后面拿着报纸卷给他的头来了一下,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剪刀,极境夸张的护住了他的一缕红色挑染头发,大喊着什么都可以唯独这撮红毛不行。

棘刺看着对面那个大高个被温蒂逼得节节后退声泪俱下,温蒂看起来动了真的要把他的红毛剪下来的想法,揪着那撮毛教训极境打赌开玩笑的时候总是不在意后果,极境弯着腰僵在那里生怕一个不小心红毛惨遭毒手。棘刺没有动,只是单纯的看着那两个人。

 

闹了一阵后极境终于洗了手出来,他随手拉了一张椅子也坐在了餐桌旁边。看起来极境终于闹够了,他推了推眼镜带着几分严肃开口:“棘刺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他失忆到了什么程度?”

“该有的记忆全没有了,但是还能对我们的行为做出下意识反应,比如刚刚和你开玩笑。是医疗部让你来的吗?”温蒂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坐回了自己原来的座位。

极境道了一声谢,拿起一块燕麦面包蘸着咖啡吃:“具体来说是絮雨拜托我来问问,她还挺担心的,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还有博士也让我看一看情况,本来之后他有任务安排的,也不知道可露希尔什么时候能修好机器,要是赶不上的话我就替他去了。”

“你去?他的任务一般难度都挺高的,你能应付得来?”

“放心,我干了这么久对这些事情心里有数,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就当是赔罪了,要不然他还得去加班,哪有圣诞节了不去和女朋友约会的道理。”极境比了个wink,看起来自信满满。

“你还是再带个人比较好,战斗毕竟不是你的专精,就算你家那位队长不在也可以找安哲拉帮忙。”

棘刺敲了敲桌子:“打断一下,请问你是极境吗?”

对面两人都愣了一下,极境噌的站起来:“你想起来了?”

“没,根据现有信息推断的。”

于是极境又瘫回去,问了他几个问题,棘刺对此尽可能的做了回复。极境脸上明显的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明白了……这个情况的确不太好,就好像在对一个有棘刺性格的机器人说话一样。”

这个形容让棘刺挑了一下眉毛,他想反驳极境,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就算我不说凯尔希医生也会注意到这件事。”温蒂叹了口气,“希望可露希尔之后能收敛一点。”

在那之后棘刺没有在主动加入对话,被问到了就回复两句。温蒂收拾了桌上的餐具,极境又穿上了他那件复杂的外套站在玄关感叹:“兄弟啊我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好,对不起啊。”

棘刺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哪里让我心情不好吗?”

“啊,哪啊?”极境紧张的看着他。

“你太高了,我建议你去做个改造降低十厘米以上的身高,不然我一直都不会待见你。”

极境:……

 

温蒂晚上没有去实验室蹲通宵的习惯,她收拾完厨房之后就去了书房,棘刺也在那里,坐在书房里的硬木椅子上看着一本随手拿下来的海盗小说。

“那个椅子是摆设,来坐这个吧。”温蒂抽下几本书,书架背后传来一声轻响露出背后的暗格,里面是两个懒人沙发。

棘刺:……书架暗格里居然装这种东西吗?

两个沙发都被拖了出来,温蒂把自己埋在白色的那个里面,一旁的地毯上放着一沓数据报告和研究性书籍。她专注的翻着报告,还时不时拿出笔记本写点什么东西上去,她穿着花纹复杂的长裙,但是棘刺看着她却想象不出她穿研究服或常服的样子。

他合上了小说:“我先去楼上了。”

“嗯?”温蒂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累了吗,那早点休息吧。记得把沙发拖回去,煤气灯睡前关掉。”

“好的,晚安。”

“晚安。”

棘刺顺着木制的阶梯安静的走上二楼,他的房间就是下午换衣服的房间,脏衣服已经被温蒂拿出去了。他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不太明显的月光透过灰蒙蒙的云雾,有气无力的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第二天他醒的挺早,大概率是生物钟在作祟。他打着哈欠洗漱完之后整理好衣服出门,正好对上温蒂关上门准备下楼。

“早,我今天上午要出去买点食材,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嗯,我也去。”

“那你把这个戴上。”温蒂丢给他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件,“降低存在感和违和感的装置,要不然我的白发和你的黑皮肤都容易引起麻烦。”

棘刺接过那个东西,是一个外表很华丽的金属底座宝石领针,金色的宝石被细细的切割了几十个切面,在光照下它看起来璀璨华丽。温蒂扫了一眼他的衣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意味着今天棘刺的外貌整洁程度达标了。

今天温蒂盘起了头发,长长的白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发盘,亚麻色的连衣裙几乎拖到了地上。她没有穿昨天带他回来时的那套长裙。

棘刺没话找话:“昨天那套衣服呢?”

“换掉了,等这里的洗衣女工去洗。别发呆了快过来,你绝对不知道怎么穿三件套,伸开手。”温蒂已经拿起了他的披风和外套。她微微踮起脚尖帮他整理衣领,然后扣上扣子,将那枚金色的领针摆正,然后抖开披风帮他系好绑带。棘刺看着她戴着手套的手指灵活的将绳子打结,他觉得自己肯定办不到这一点,不如说不系个死结就不错了。

帮他把披风的褶皱扑平之后温蒂直起身,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神平静。棘刺一瞬间有些迷茫她在干什么,但是身体记忆的速度明显快于思考的速度,他低下头给她的额头上留下轻轻的一个吻。

一触即分,棘刺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唇,凑近她时淡淡的香气和温度都留在了他的嘴唇间。

温蒂看着他似乎脑子还没转过弯,弯了弯嘴角:“至少这个你还没忘,好了我们走吧。”

  

冬天的伦敦和以往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有些呛人的空气。店主打开了门上的锁,有学生背着挎包跑向学校,公共马车从人们的身边急匆匆赶过,马的嘶鸣声和其他的声音混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街道的早晨。棘刺和温蒂并排走在路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融入了灰色的人流中。

去面包店的时候温蒂和柜台前坐着的年轻女孩打了个招呼,她跳下椅子探头喊自己的祖母。面包房的主人凯琳太太记得每一个来这里买面包的人,她友好的对二人点了点头。

“温蒂,这位年轻人是谁?”

“是我的朋友。我需要八磅燕麦面包,谢谢。”

凯琳太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棘刺,“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呢,你有爱人吗?”

她的问题实在是过于直白,棘刺思考了一秒钟:“为什么这么问?”

“啊呀,我只是觉得你和我的孙女很配,她已经这么大了,我觉得她需要多和同年龄的男士交流一下。”

凯琳太太捂着嘴笑了,她胖胖的脸颊微微抖动,而她的孙女有点生气地别过头:“祖母!不要见到一位先生就这么说!会吓到别人的!”

“凯琳太太,请不要拿他开玩笑。”温蒂看起来有些无奈。

棘刺摇摇头:“很抱歉,我已经订婚了。”

“是吗,那是我失礼了。但是先生,我没有看出来你拥抱了爱情,希望你不要对不起那位对你倾心的女士……不要怀疑老人的判断。”凯琳太太眯起眼睛,她的小指上的宝石戒指反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温蒂接过年轻女孩递过来的装满面包的纸袋,侧过头看着棘刺:“好了,我们走吧。”

 

回到小公寓的时候,温蒂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先帮他解开了斗篷和外衣的绑带。

“别听凯琳太太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她总是对这些事会格外刻薄……这个时代的女性们总是会将爱情和家庭看作生活的全部,她又和她的丈夫关系很不好。”

“……我知道。”

温蒂收回手,开始换掉自己的外衣。相比起男性的外衣,女式裙装的复杂程度更胜一筹,她的手有点够不到背后的一个扣子,棘刺帮她解开了。

“温蒂。”

“嗯?”她收起外衣。

“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或者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温蒂回过头,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不用着急,你再过几天很快就会找回你的记忆的。”

“不,我还是想听你说说。”

温蒂移开了视线,她的表情有点为难,棘刺判断她似乎没有厌烦或生气的意思,于是他走上前一步,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可以吗?”

“……也可以……我去泡红茶。”

她不敢直视棘刺的眼睛,胡乱的点了点头之后就快步走向了厨房。棘刺坐到小圆桌旁边,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温蒂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不仅准备了红茶,还顺便拿了点饼干。她坐在棘刺对面抱着手臂看着他,一脸无奈:“虽然答应你了,但是这个场景还是很奇怪……”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失去记忆的感觉也不好受。”她端起红茶杯,“尝尝吧,我这回专门用了好的茶叶。”

棘刺听话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很遗憾他根本没有尝出和昨天的区别。温蒂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她就一直在叹气。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最开始我们有了交集的时候是因为有个紧急任务,任务目标在中世纪的伊比利亚半岛,由于那时候各个地区都互相对立且任务比较危险,所以才找了我们去修正问题……”

 

“所以为什么要女装。”棘刺靠在墙上,看着对面正在尝试穿高跟鞋的极境和拿着长裙的絮雨和在包里翻找化妆用品的温蒂,冷静的问。

博士大手一挥:“因为你总不能让温蒂和絮雨单独进去吧!问题是那边的领主对关卡管的很严,我们之前已经试过了扮成商人根本行不通,唯一的机会就是这次狂欢节的舞女。好了快穿,你看极境的接受得多快,顺便极境你穿这身一定很好看!不要挣扎了!”

“我觉得我百年难得一遇大帅哥的名号要毁于一旦了。”极境艰难的扶着墙学走路。

“醒醒,你本来也没有这个名号。”棘刺无情的戳破,极境发出一声哀嚎,摔倒在了地上。

絮雨扶着极境坐回了椅子上,看到高跟鞋的鞋跟已经被摔得有些歪了,她摇摇头:“博士,要不还是算了……”

温蒂终于整理好了化妆包,回过身来看着博士:“博士,男性的骨架和女性的区别还是比较大的,而且博士你还带来的是这种束身裙,完全没有遮掩的功能。”

“除非我们现在去改造,不然这种衣服穿上的话是个人都能认得出来我俩是男的。”棘刺接话无情补刀。

“而且先不说极境,棘刺的体格很明显与女性不相符,我觉得那位领主不会对肌肉有兴趣。”温蒂指了指棘刺手臂上的肌肉。

“为什么就不说我了!我就适合女装吗!”极境光脚暴起。

温蒂和棘刺一同回过头去:“你的体格的确很适合。/你连气质都很适合。”

受到双重暴击的极境无力的瘫倒在座位上对着絮雨血泪控诉这群人没一个是好人。

“而且博士,不要为了你的恶趣味让我们增加麻烦。”棘刺自然而然的转火,博士被他看得一抖。

“我已经带来了易容喷雾、光学迷彩外衣和热源屏蔽仪,时空坐标也已经确定,我们可以直接降落在城内的安全点。”温蒂拉开了另一个包裹,最后一句话给了博士精准一击:“有高科技的手段就不要玩老式电影的那一套了,很幼稚的,博士。”

 

最后小队还是用正常的科技手段混进了城内,温蒂和棘刺作为前锋组解决大部分问题,极境负责通讯和坐标定位,絮雨负责后勤支援和医疗救治。作战十分顺利,发生的一切都在博士的战术计划内,虽然这次任务其实并不简单甚至步步杀机,但是这位巴别塔的恶灵愿意出手的话那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当然前提是忍受博士的失智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恶趣味。

“棘刺啊,这次你和同乡搭伙一起出任务的感觉如何?”博士悠哉游哉的靠过去。

棘刺摸了摸下巴:“很不错,温蒂的战术思维和我很符合,虽然我们之前没有共事过导致默契不足,但是我们能互相理解对方的想法,并且温蒂小姐的战场机动性很好,她跟得上我的动作。我认为她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同事。”

博士愣了一下,显然这位出了名的难相处的剑士很少会给人这么高的评价,就算是博士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于是博士眼珠子一转,一伸手把一旁的温蒂也拉了过来——虽然因为直接上手接触而被她嫌弃——“那我以后要是把你俩编在同一个队伍里出任务你们没意见的吧?”

“可以,和棘刺先生共事的感觉还不错,要是他能稍微注意一下他的仪容就更好了。”

“没问题,如果有必要的话。”

博士在两人看智障儿童的眼神中胜利握拳。

 

“……那之后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一起出了好几次任务,交集越来越多。这就是我们相遇的开端。”

温蒂结束了叙述,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棘刺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虽然最开始说的时候她讲得断断续续,面对着棘刺的脸再给他讲一遍两个人的相遇感觉非常尴尬,不过好在她适应的很快,后来她干脆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描述上了。

她等着棘刺发表一些什么评价或者作出回复,但是棘刺却似乎陷入了沉思,好久之后他才抬起眼眸。

“是这样啊。”

“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所以你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温蒂有点失去耐心,失忆之后的棘刺虽然一举一动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但是他的疏离和冷淡都让她十分烦躁,仿佛他整个人都被别的灵魂换掉了一样。

棘刺张了张嘴,他垂下眼帘:“我只是想知道我和你是如何相处的,我不喜欢这种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故事,但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一小段令人难耐的沉默过后,温蒂站起身来收拾了茶具,离开了茶桌。

 

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日常的对话只有必要交流,温蒂一直待在实验室,棘刺就在书房看书。他中途还出了一次门,虽然正装三件套真的非常难处理,他在门口努力了十多分钟才差不多整理好,而且还差点忘掉金色领针。

伦敦已经有了一些圣诞节的气氛,广场中央的空地已经被清理出来准备准备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时不时有装扮成圣诞老人的志愿者在街边分发劣质的糖果,即使是贫民区的工人脸上也有了些生气。棘刺漫无目的的走在欢乐的人群中,直到他在一家礼品店前停下了脚步。

店主是一位中年男性,他正哼着歌给八音盒上发条,一阵风铃声响起,他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你好,这位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棘刺只是下意识的走了进来,这时候他面对着微笑着的店主开始考虑该怎么找个借口离开。但是店主阅人无数,他转了转眼珠,带着微笑开口:“先生,你似乎有什么烦心事,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和你身边的人有了矛盾?”

这句话让棘刺的动作一顿,店主敏锐的捕捉到了细节:“再让我猜猜,先生你的年龄看起来不大,也不是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那么你是和你的恋人吵架了吗?”

棘刺暗暗啧了一声,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好,这么轻易的就被一个普通人看透了心思,但是偏偏店主说得完全正确,这让他更加不爽了。

“先生,你现在可能有些生气,但是你不能逃避问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紧密又脆弱,如果你不去小心维护的话,将来你会追悔莫及。这种时候你应该放下自尊,不如试着买一份礼物送给她?现在正好是圣诞节,这里进了很多新的礼物哦,这款是最流行的丝巾,还有这个是从法国进货的香水——”

“……抱歉。”棘刺冷着脸拒绝了店主的热情推销,抬脚跨出了店门。但是他在吸了几口冰冷呛人的空气冷静下来之后,不得不承认那个店主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在一家首饰店买下了一对耳环,准备回去送给温蒂。

 

当他回到公寓的时候,看到温蒂从地下室里出来了,她正在匆匆走向书房。

“怎么了?”他看到温蒂从书房的另一个暗格的武器架子上取出了一柄手炮,体积惊人,但是她轻轻松松的就提了起来。

“有人偷渡,是个两人团体,身份显示为惯犯,危险等级3。”温蒂抬起头很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棘刺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她摇了摇头,“我要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着。”

“那我也去。”

“你给我在这里等着。”温蒂很不客气的挥了挥手,“什么都不懂的人去了也只会添乱。”

棘刺沉默了,他看着温蒂又拿出了一台电报机一样的设备,调试了几下之后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她脚下的地毯突然开始发光,随后她的身影化作了一团数据消失了。

书房重归了沉默,一般的情况下棘刺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不过这几天他在书房看的也不完全是本世纪小说,书房的架子上有很多套着伪装外壳的资料,他在书房的时间几乎全在看这些资料,对现状也有一定的理解。

他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精装历史书籍,翻开之后封面上写着《罗德岛时空管理局预备役新人须知(五)-敌对等级分级和现场公务执行须知》。按照目录他很快就发现了要找的东西:危险等级3,判断标准为10次及以上违法跨越时空或造成3次大型历史错乱事件或杀死普通人达到70人。

这种级别的危险度只有温蒂一个人去处理是有很大可能会出问题的,棘刺很清楚这一点,他立刻合上了书,拉开了那个武器架暗格。这里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道具以外只有两件正式武器,一件是温蒂刚刚拿走的手炮,另一件是一把形状怪异的黑色大剑。

棘刺把它拿了下来,拿在手里挥了挥,他能感觉到自己还记得怎么使用剑技,大剑上有一些看不懂的机关和接口,不过它也是一把开刃的锋利冷兵器,这就够了。

他站在了温蒂之前站着的地方,按照她的步骤操作了那台电报机,随后地毯又开始发光,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部变成了数据洪流,不停的糅合重组,然后他就到达了一间废弃的纺织工厂内。

 

有战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棘刺放轻脚步摸了过去,没人注意到他,因为所有人都通过能量感应器的反应来保持警戒,黑色大剑虽然是能量装备但是这时候根本没有能量在使用,所以他就这么混进了战斗现场。

棘刺看到两个偷渡犯手里拿着破坏性枪械和长刀,温蒂正在招架来自他们的攻击,但是以一敌二她只能被动的防守,身边还有一座小炮台时不时发射特化弹药打断对方的攻击。但是总体下来她的防御被打破也是迟早的事情。

棘刺冷静的判断了现场的情况,然后他从高处跳了下来,黑色的长剑划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破坏了那把提供主要火力压制的霰弹枪。

战场中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温蒂一脸震惊的看着拿着刀站在她面前的棘刺,那一瞬间她觉得他的背影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咬了咬牙,还是愤怒的质问到,同时立刻想把他拽到后面来。

而偷渡犯的情绪就不太好了:“草!完了,遇上他了!”

他们当机立断地从身上抽出了一个易拉罐一样的装备拉开,温蒂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恐惧,那是一个坍缩装置,要是在这里引爆的话那整个工厂都会被永久删除,包括在场的四个人,无法复原,彻底死亡。

棘刺没想到自己的名气居然这么大,能直接把敌人吓到自爆。他这时候下意识的反应是从口袋里拿出了小毒液瓶接上,然后又是一刀斩出——

易拉罐被斩成了两半,断口处的金色毒液飞速的腐蚀了内部的结构,引爆装置被毁坏了,两个废铁块就这么落在了地上。而这时候对面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温蒂的大炮已经完成了充能,炮口爆发出一道明亮的光线击中了他们。

棘刺看着那两个人身上挂着疑似冰晶和冷气飞了出去,很明显失去了行动力,温蒂又扔出去了几个球状物,它们自动跟着跑过去然后形成了正四面体的形状将两个偷渡犯收容到了别的空间里。

这时候温蒂终于喘过气来,她一步步朝着棘刺走了过来,怒气几乎要化作实体把他摁在地上。

“你来现场干什么!”

“来帮你。”棘刺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看了点手册稍微掌握了情况就能到现场来了!你根本不记得这些偷渡的亡命徒有多危险!而且遇到刚刚那种突发情况你知不知道一个犹豫今天我们就得全死在这里!你以为自己还记得怎么挥剑就能来插手战斗了吗!”

温蒂的声音很大,她愤怒的喊声在空荡荡的工厂里回荡,棘刺有点担心她等会会把嗓子喊哑了。

“对不起,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对付这两个危险人物。”

温蒂几乎要被他给气笑了:“你这意思就是说你诚恳认错下次还敢了?”

棘刺没敢回答,他闭上了眼睛,准备等待下一场说教。他等了两秒钟,没听见温蒂再说话的声音,于是睁开了眼。

温蒂这时候的表情很复杂,她看起来明显还没有消气,但是她的眼中有着一种……难过?

她突然用力的抱住了棘刺,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棘刺听到了她颤抖着吸气的声音。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同样回抱住她,拍拍她的背。

“……你不能总是这样。”温蒂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过来……你会死的……”

她已经没了刚才的那股强烈的气势,棘刺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你是不是蠢啊……你看过手册了吧?你也知道那些偷渡犯有多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你比我危险得多,我一个人最多受点伤,但是你可能……”温蒂说不下去了,她更加收紧了手臂,好像怕他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我不能看着我的未婚妻一个人出去解决麻烦的事情。”棘刺安抚的摸摸她的背,“哪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一定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保护你的。我们是两个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一起解决,不是吗?”

“……下次不要这样了。”

“嗯。”

 

回到小公寓之后温蒂看着棘刺没有系好的领结的时候眼神中露出几分无奈,帮他脱下斗篷和外装。这个动作代表她已经结束了和他冷战的那种态度,棘刺也松了口气,把他的装备又放回了武器架子上。

温蒂打开电子屏准备写报告交上去的时候收到了一份通知,她看完之后抬起头:“可露希尔说机器修好了,该回去了,走吧。”

“我们该怎么回去?”

“站在这里就行,”温蒂把一个长得像握力计的东西塞在他的手里,她自己也拿着一个,“然后拿着这个东西。”

握力计上面的指针转了两圈,两人的身影从小公寓消失,然后出现在了一个空房间内。

 

“好的回来了!棘刺你过来领你的记忆啦!”

刚站稳的时候棘刺就听到了有人在大喊,他回过头,看到一个黑发的满脸油污的工程师一脚踹开门进来拉着他就走,“我的天哪我加班了好几天才把机器修回原样,你快过来我们把这件事解决了——”

她连拖带拽的把棘刺塞到了另一间房间里,一位穿着医生长袍的白发女性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去那堆机器中央的平台上。

“你可以坐在上面,以防摔倒。”她提醒了他一下,然后拿着档案夹,在操作面板上点了几下。棘刺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不过他强撑着没有倒下,不适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大约半分钟他就抬起了头。

“认得我是谁吗?”

“……给你添麻烦了,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淡然的点点头,“记忆加载100%,很幸运可露希尔的改造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你们帮她测试机器依旧是很危险的行为,扣除一个月奖金还有明年的三天年假。”

“我明白了。”棘刺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可露希尔看到棘刺完整的出来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苦着脸嘟囔着等会就得去挂舰桥了之类的话离开了。

他走到温蒂面前,两人穿的还是伦敦的服装,在罗德岛这个充满机械感的地方似乎有些突兀,但是他没有在意这些,而是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我回来了。”

温蒂听到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她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那么你现在知道之前哪里惹我生气了吗?”

“我现在很想回去对着那个说‘我的眼光不可能这么差’的自己来一拳。”

“你那时候还问我叫什么,我简直要被你气昏过去……明明一周前你还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然后转眼就把自己的记忆搞丢了。”温蒂抱怨了几句,不过她脸上的笑意也遮掩不住,她亲了亲棘刺的脸颊,“欢迎回来。”

棘刺松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个,当作赔罪。”

盒子里装着一对小巧的耳环,纯净的红宝石周围点缀着一圈细小碎钻,有着很明显的中世纪手工风格。温蒂眨了眨眼,拿出耳环戴上,宝石透过她的碎发折射光芒,和她的瞳孔颜色如出一辙。

温蒂示意他看旁边,棘刺这才注意到走廊拐角处已经藏了好几个人在往这边探头探脑了。他不在意的摇摇头,现在他心情很好。

“你到后天结束伦敦的值班吧?”

“是的。”

“那我们回去吧,”棘刺说,“正好,明天是圣诞节。” 

 

END.


碎碎念:

这篇文章的原梗是来自微博writing prompts上的一个投稿(是这个),我知道很多人都在代那谁谁但是本bg战士站了出来,原梗内容过于吵了,所以我稍微改了改

其实这是温蒂皮肤贺(这都多久了?)+圣诞节贺(其实根本没想到)+新年贺(咕到了这时候所以凑个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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